【概要】《条例》创不少新制度,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强化了分工和责任。最重要的是规定了举证责任倒置、用工单位对派遣单位承担连带责任、人社部门可以请求公安机关协助处理农民工欠薪问题和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总理为农民工立法治理欠薪
 
广东瀚诚律师事务所 彭小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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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12月23日,李克强总理视察四川时为农民工代言,表态拖欠农民工的工资是昧良心行为,必须坚决根治。一周之后,2019年12月30日,总理签署了国务院令,发布了《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以下简称《条例》),为治理农民工欠薪提供了强有力的法律保障。
       这是国家第一部专属农民工的行政法规,也是第一部农民工工资立法,不只意义重大,而且法律位阶甚高。之前《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等法律虽然涉及工资报酬等条款适用于农民工,但毕竟不是专门立法,而原劳动部的《工资支付暂行规定》则只是部颁规章,也不具有针对性。地方立法中,1993年的《深圳经济特区劳务工条例》有点针对“农民工”立法的味道,但适用范围更为广泛,针对所有在深圳工作的非深圳户籍员工,现已废止。因此,从多个维度来看,《条例》的地位很突出,特色也很鲜明。
      《条例》不乏创新,不仅规定了“用工实名制”、“首问负责制”、“书面工资支付台账”、“清偿制度”、“媒体曝光”、“失信惩戒”等制度,还针对工程建设领域特别设置了“工程款支付担保”、“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用工实名登记”规则和“施工总承包单位代发”等制度。这一系列制度和规则都非常有创意,也非常有针对性。
      《条例》具有很强的操作性,直面拖欠农民工工资中的痛点问题,做了大量具体规定。比如针对工程项目中常见的承包、分包和转包过程中的问题,直接规定“施工总承包单位应当在工程项目部配备劳资专管员”、“施工总承包单位、分包单位应当建立用工管理台账,并保存至工程完工且工资全部结清后至少3年”、“分包单位对所招用农民工的实名制管理和工资支付负直接责任”、“分包单位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由施工总承包单位先行清偿,再依法进行追偿”、“工程建设项目转包,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由施工总承包单位先行清偿,再依法进行追偿”、“施工总承包单位也不得因争议不按照规定代发工资”、“工程建设项目违反国土空间规划、工程建设等法律法规,导致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由建设单位清偿”等等。这些规定可以有效避免相关单位踢皮球,确保农民工工资按时足额支付到位。
        为了有效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条例》不仅吸收了一些地方司法实务经验,还突破了一些现行法律制度。比如规定:“用人单位允许个人、不具备合法经营资格或者未取得相应资质的单位以用人单位的名义对外经营,导致拖欠所招用农民工工资的,由用人单位清偿”,明确了特殊情况下的清偿责任。《条例》还规定:“农民工与用人单位就拖欠工资存在争议,用人单位应当提供依法由其保存的劳动合同、职工名册、工资支付台账和清单等材料;不提供的,依法承担不利后果。”这一规定实现了举证责任倒置,对司法审判具有非常大的作用。另外,针对劳务派遣日益增加的现象,《条例》规定:“用工单位使用个人、不具备合法经营资格的单位或者未依法取得劳务派遣许可证的单位派遣的农民工,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由用工单位清偿,并可以依法进行追偿。”《劳动合同法》只规定了派遣单位对用工单位的连带责任,这一规定补充了用工单位对派遣单位的连带责任,突破了现有规则,所以用人单位对派遣需要更加慎重,万一派遣单位拖欠农民工工资,用工单位还得再出一份!
      《条例》不仅要求多部门联动,还明确了具体分工。《条例》规定:“人力资源社会保障行政部门在查处拖欠农民工工资案件时,发生用人单位拒不配合调查、清偿责任主体及相关当事人无法联系等情形的,可以请求公安机关和其他有关部门协助处理。”这一规定对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用人单位具有极大的威慑作用!就算不够入刑,公安都有义务协助处理,而公安一旦介入,大家应该能够想象后果。《条例》规定:“人力资源社会保障行政部门作出责令支付被拖欠的农民工工资的决定,相关单位不支付的,可以依法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这一规定给农民工群体追索拖欠工资提供了便利,可以直接由行政部门在调查的基础上做出行政决定并由法院强制执行,避免了劳动仲裁的漫长程序,可以以最快速度解决农民工欠薪事件。《条例》还规定:“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可以动用应急周转金,先行垫付用人单位拖欠的农民工部分工资或者基本生活费。对已经垫付的应急周转金,应当依法向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用人单位进行追偿。”没有欠薪保障基金的区域可以直接引用这一条款动用“应急周转金”,将农民工的讨薪任务转换为政府追偿。《条例》甚至连金融机构都规定了相应的法律责任:“不依法配合人力资源社会保障行政部门查询相关单位金融账户的,由金融监管部门责令改正;拒不改正的,处2万元以上5万元以下的罚款。”
      《条例》代表了国家的立场,也代表了总理的决心,希望能够彻底根治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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